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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家書--賀馭你真的很好喲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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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白天去聶青禾家勾發網的時候,就有人鄰居開始旁敲側擊問聶母家裏是不是有啥好事。

聶母:“哪有啥好事,就是青禾和大力賺錢,讓我和他們爹歇歇,想讓我們別幹了。”

不幹了?那能行嗎?聶母不幹她們跟著誰賺錢去啊。

她們紛紛勸聶母還是帶著她們勾發網,這活兒也不累,還有錢賺,多好啊。

聶母:“放心吧,讓他們爹歇歇去,我是不會歇的。”

眾人又一通恭維她,生怕她真的享福不做活兒了。

張嬸子是知道的,因為聶母有事不瞞著她,她雖然同情也沒更好的辦法,只能幫著遮掩一下。

聶青禾他們先去醫館,跟荊大夫和荊娘子商量一下,讓聶父來紮針,順便在這裏熬藥喝湯藥。

荊家的醫館不小,除了荊大夫和荊娘子,另外還有四個坐診大夫,學徒若幹,另外還有幾個婆子。

他們也會幫一些病人熬藥、炮制藥丸等,這些活兒藥鋪也有人做,但是因為荊大夫醫術好,大家都信任他,就覺得醫館做出來的更好。

另外因為荊家小兒子對藥材感興趣,所以荊大夫也有意向擴建醫館,加開一個藥鋪出來。

但是經營藥鋪不是那麽容易的,也需要大量資金和人手,所以目前也只是想想,暫時幫病人熬制湯藥、炮制藥丸。

聶青禾把買藥、煎藥的錢以及針灸的錢繳足一個月的,這樣聶父只需要天天上門,不用總惦記花錢的事兒。

而這種長期治療,荊大夫也會把坐診費省掉,只收第一次的。

聊完看病的事兒,聶青禾又跟荊娘子道謝之前救自己的事情。

當初醫館救了她,聶母後來備了謝禮上門謝過兩次,得空就上門指點荊家倆女兒的針線活兒,如今忙著勾發網她走不脫就少上門。

荊娘子羨慕聶青禾懂事,“我們家大姐和小妹,可沒這麽省心。”

荊娘子大女兒年底要出嫁,現在忙著做嫁衣呢,不常出來見人。小女兒荊思雲卻在一邊轉悠呢,聞言撇撇嘴,最討厭母親誇別人家的孩子貶低自己了!

這時候聶青禾朝她看過去,笑了笑,羨慕道:“會給人看病的女孩子,格外厲害呢。聽我娘說,小妹背藥譜和歌訣特別厲害呢。”

荊思雲就豎起耳朵聽著,雖然她看似不在意,卻格外喜歡人家誇她,只是爹娘從來不誇她,總是說她貪玩不專心學醫術。

荊娘子笑起來,“就那樣吧。”嘴上如此說,眉眼間的神色卻還是帶著兩分驕傲的。

聶青禾也不約束聶紅花讓她別亂跑,好好盯著爹別讓爹傷著之類的,而是一副托付重擔的樣子道:“小妹,這下咱家可全靠你啦。要不是你幫忙看著咱爹,我和咱娘還有大哥,都不能好好做工賺錢,所以你的工作非常非常重要!”

聶紅花下意識就挺直的腰背,驕傲道:“姐,你放心吧,我一定……”她想學聶小力拽個詞兒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榮譽感,結果沒文化想不出,只得撓撓頭,笑道:“爹交給我,你放心吧!”

聶青禾笑了笑,從挎包裏掏出錢袋,抓了一把錢給她,“給你買零嘴的,不要吃太多糖。紮完針歇息一下,就和爹一起去柳記找我們吃飯。”

聶紅花眉開眼笑,“知道了,姐!”

荊思雲瞧著,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。

她今年十歲,其實也就比聶紅花大幾個月,她看聶青禾給妹妹錢,還那樣跟妹妹說話,就羨慕得很。

她往屋裏瞅瞅,她姐姐就會管自己繡嫁衣,要麽就問她背書了麽,無趣得很,從來都不想和她玩兒。

聶青禾看她一直往這邊瞅,就笑道:“思雲妹妹,我爹和小妹每天都要來紮針,你能幫忙招待一下嗎?”

荊思雲立刻把眼神收回去,做出一副正兒八經嚴肅的樣子,清了清嗓子,走過來,道:“行啊。”

她看了聶紅花一眼,視線落在聶紅花腰間的錢袋上,這麽個小孩子就有零花錢,自己都沒有!

她又怨念地看了一眼荊娘子。

荊娘子:“你可上心著些,多幫娘照顧一下病人。”

荊思雲就覺得好沒勁,就會說她,就不能誇她!

聶父跟著荊大夫去施針了,聶紅花就催著聶大力和聶青禾趕緊去上工吧別遲到了。

等兄妹二人坐著驢車走了,聶紅花立刻拉著荊思雲的手躲在樹後面,小聲道:“思雲姐姐,這裏有買糖果的地方嗎?”

荊思雲扭頭瞅瞅,見荊娘子沒註意自己,便對聶紅花道:“我以前知道前面有一家鋪子,賣糖炒栗子,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。我都好久沒出去玩過了。”

家裏事兒多,荊娘子忙不過來就要她幫忙,而且荊娘子也不喜歡她往外跑,說女孩子不要總想出去,外面壞人多,再者被人看多了,說婆家不好說。

聶紅花:“我爹紮針得多久啊?”

荊思雲:“起碼兩刻鐘。”

聶紅花:“走啊!”

荊思雲很心動,又怕荊娘子知道會挨罵。

聶紅花:“有我呢。”

荊思雲:“走!”

兩個丫頭風一樣往外跑,直接從角門出去,直奔外面鋪子。結果發現外面那家早就不賣糖炒栗子了,倒是有小販兒挎著籃子賣炒羅漢豆,還有麻酥糖。

羅漢豆用新荷葉包著,一包得有半斤,麻酥糖則用細草紙包著。

聶青禾買了八個錢的,又管商販要了一張荷葉,然後把羅漢豆分成兩份,一份包在荷葉包裏裝在聶青禾給她的挎包裏,一包讓荊思雲拿著。麻酥糖則一人一塊,剩下的也包起來放在挎包裏。

“咱倆吃這些,另一份拿回去給我姐我弟他們吃。”

荊思雲羨慕她有錢,“我娘都不給我錢。”

聶紅花:“你去我家勾發網得了,我勾發網還賺錢呢,就是我娘總扣我的。”

荊思雲:“我娘直接不給我呢,你看我天天在鋪子做事呢。”

倆小丫頭開始一邊吃羅漢豆,一邊控訴家長說話不算話的劣跡來,越說越投機,最後就開始拜把子幹姊妹了。

且說聶青禾和聶大力坐驢車來到柳記,聶大力直接去小院兒做活兒,聶青禾則去前面鋪子準備寫信。

這個月不但不給聶老婆子送錢,還得寫一封聶父病了要借錢的信,如果他們不給籌錢,回頭就沒有臉再來要錢!

珍珠和阿良已經來了,阿良在小後院忙活,珍珠則把聶青禾的工作間收拾整齊,桌椅多寶閣等都用雞毛撣子撣得幹幹凈凈的,還給聶青禾泡了一杯枸杞菊花蜂蜜茶。

看聶青禾進來,她立刻就把仕女圖的粉彩蓋碗給聶青禾遞過去,“姑娘,喝茶!”

聶青禾道了謝,“珍珠,我自己端就行。”

珍珠幾個就關心聶父如何了。

聶青禾:“沒大礙,就是眼睛有些模糊,荊大夫親自給紮針,說十天半個月就好。”

大家都為聶父慶幸,這一次昏倒也算因禍得福呢,如果再晚陣子,可真就中風了。

現在有珍珠在身邊幫忙,聶青禾就輕松一些,她讓珍珠招呼客人,她在後面寫信。一邊寫,遇到措辭不定的她就去問林掌櫃,然後再回來寫。

林掌櫃很好奇,“青禾這是能自己寫信了?”

聶青禾頭也不擡:“我爹不是病了麽,要給家裏寫封信。”

林掌櫃:“是得寫。”

聶青禾想了想,還特意和林掌櫃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,問問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對,她得尋求輿論支持。

林掌櫃道:“你放心,他們要是來鋪子裏鬧,我們必然幫你的。”

聶青禾放心了。她寫了一封真情實感又酸又淚的家信,寫完還隨便灑了幾滴水上去,然後放在窗下吹吹墨跡,不幹的話疊起來就糊了。

她聽見外面傳來馬蹄聲,擡頭就見賀馭騎馬過來,後面是洛娘子戴著繢椋,這時候風沙大,她喜歡套個繢椋免得把她頭發和臉吹一下子灰。阿二則幫她牽著馬。

她不禁笑起來,洛姐姐上個班還有倆大帥哥護送,可真是排面。

她朝他們招招手,“賀公子,洛姐姐!”

賀馭跳下馬,把禮物從馬上拎下來,等著洛娘子下馬一起進了鋪子。

林掌櫃瞅著,忙上前來行禮。

賀馭脊背挺拔,俊顏清冷,點點頭算是打招呼,他轉身對聶青禾道:“聽表姐說令尊病了。”頓了頓還想說什麽,又不確定說什麽合適,便把禮物遞過去。

跟在後面進來的洛娘子都無語了,趕緊問聶青禾聶父狀況如何,要緊不。

聶青禾請他們進去坐,把情況簡單說一下,“身體無大礙的,就眼睛看東西模糊,荊大夫說幸虧發現及時,紮針敷藥再吃湯藥就沒事了。”如果家裏沒錢,那就是天塌了的大事,現在錢有著落就沒大問題了。

洛娘子看了賀馭一眼,對聶青禾道:“我回去跟賀馭一說,他可關心呢,當時就說去延請京城名醫呢。”

聶青禾忙跟賀馭道謝,“多謝賀公子,不用那麽麻煩,荊大夫可以的。”

賀馭耳朵又紅了,表姐竟然撒謊。他沒有那麽關心聶父,對聶青禾的道謝受之有愧,尋思既然不需要大夫,那要不就給些錢?他便解下自己的錢袋放在桌上,“別的幫不上什麽。”

聶青禾看他那鼓囊囊的錢袋,估計裏面還有金餅子呢,忙還給他,“不用不用,花不了幾兩銀子,我們自己可以的。”

洛娘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顯擺你有錢怎麽的,人家青禾妹妹又不是那種眼皮子淺貪圖錢財的,你這不是讓人家難堪麽,再以為你拿錢炫耀。

她趕緊幫賀馭把錢袋收回去,讓他喝菊花枸杞水,自己則拿了賬本開始工作,還得繼續畫發型說明圖。

賀馭坐在那裏走也不是,坐也不是,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坐在這裏。

在珍珠幾個看來,清貴矜持的賀公子往那裏一坐,簡直就跟請了尊大佛一樣,瞬間讓鋪子熠熠生輝起來,就感覺他所在的位置格外亮堂,格外吸引人的視線,讓人不由自主就要偷看兩眼。

他可真俊啊!

賀馭拿眼看看聶青禾,又看看低頭忙活的洛娘子,尋思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辭,又疑惑不是說探望病人麽,怎麽見著聶青禾也不用去看聶父就算完了?

他七歲的時候母親去世,之後也沒人教他人情世故,而他九歲就偷跑去軍營,在那裏都是些大老粗也不需要虛套什麽。現在回到城裏他很不適應,坐在人堆裏反而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。

好在他外表沈穩淡定,不茍言笑,哪怕心裏犯嘀咕,外面誰也看不出,只覺得他老成持重,穩如泰山,看著就倍有安全感。

這時候隔間有張紙被風吹出來,落在他腳邊。他便撿起來,無意中掃了一眼,發現是聶青禾寫的家書。雖然不想偷看,卻沒忍住又看了一眼,見是聶青禾告知父親生病管家裏借錢的信。

信紙上淚痕斑斑,居然讓他看得有些發怔。

他把信送到隔間,用鎮紙壓在桌上,又把錢袋悄悄放在隔間聶青禾的挎包裏,出來跟聶青禾告辭,“因為還有事,就不面見令尊,還請聶姑娘代為轉達我的祝福之意。”

聶青禾再三跟他道謝,送他出去。

洛娘子無奈地瞅著他清俊的背影,也許有人長得再俊,也很容易孤獨終老吧。

聶青禾把賀馭送出門,朝他笑了笑。

賀馭垂下薄薄的眼皮看著她,沒想到一個匠戶家的小女子寫字那麽漂亮,還憑著她單薄的雙肩挑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,委實不易。在他眼裏,她比多少男人都出色,不由得放軟了聲音,“若是需要錢,只跟表姐講。”

聶青禾笑得眉眼彎彎的,甜美無比,“多謝賀公子關心,你快忙去吧。”

等賀馭走了,她回來跟洛娘子說話,有點驚訝賀公子會來。

洛娘子道:“我回家一說你爹病了,賀馭可關心呢,昨晚上就想去看,怕你……們應付不來。”

聶青禾對賀馭就更加感激了,小哥哥是真善良啊。

她去隔間把幹了的信折起來,又拿一張略厚的墨藍紙當封面,然後去賬房要點漿糊糊起來,再把信封寫好,親自去街上的車馬行捎了個加急信件。加急信件,一封信就要多付十個錢。從金臺府送到河間府獻縣,差不多一天一夜就能到,最晚明天晚上就到了。如果是普通捎信,那可能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手上。

聶青禾她們忙了一上午,談了四個顧客,訂出去六千個發網,有往京城去的,也有順著運河南下蘇州杭州的。

這裏面聶青禾就能抽成三兩多銀子,雖然不能一次拿到,但是起碼有個盼頭,聶父治病的錢就有著落,不至於讓家裏進入赤貧狀態。

如果是以前聶父得了這樣的病,大概率砸鍋賣鐵治不起,就不治了。

除此之外,還有來買洗發膏和潔面膏的,她的清潔品比花想容的高檔品便宜很多,清潔效果卻更好,現在很受歡迎。

洛娘子比聶青禾還高興,翻著賬本掐指頭算多少錢,“青禾,咱們把發網賣到蘇杭去,價格可不能便宜,他們那裏東西貴著呢。”

聶青禾:“不急,咱們才開始呢,來日方長嘛。”

她才14歲,一生長著吶,那麽多好東西,慢慢來唄,不急於一時。

她看快晌午了,紅花怎麽還沒和聶父一起過來吃午飯。她便去路口迎一下,果然就見聶紅花扶著聶父,嘴裏還嚼著什麽,聶父撐著傘,走得雖然慢倒是穩穩當當的。

看到聶青禾,聶紅花就興奮地揮揮手。

聶青禾:“晚了啊。”

聶紅花嘿嘿笑著請她吃羅漢豆,“姐,你咋知道我們來了,也許我們不來吃飯呢。”

聶青禾:“首先,你們不可能回家,其次爹不會在醫館吃飯,再次你個摳門是不會舍得在外面花錢吃飯的。”

買零嘴可以,吃飯她會覺得虧了。

聶紅花:“你可真是我親姐。”

聶父聽著聶青禾真的和以前性格有很大變化,雖然之前和聶母嘀咕過,但是聶母說受了傷、傷了心,性情變了也是可能的。

聶父不肯從鋪子走,怕被人看見影響鋪子門面,就讓聶青禾扶著他從後院側門進去,直接找聶大力,然後一起吃飯。

聶青禾給他們送過去,然後回到前面鋪子,珍珠已經把她們三人的飯菜端回來。

林掌櫃正跟錢掌櫃誇聶青禾的賬本記得清爽整齊,賬房直接對照她的,這樣他們也省點力。

錢掌櫃自然沒意見,反正聶青禾的生意是單獨結算的,和柳記其他生意不混合。

林掌櫃:“要這樣,洛娘子的工錢就歸賬房支,不用丫頭自己出錢。”

錢掌櫃:“我看應該。”

人家丫頭要的抽成又不多,鋪子也該多給點好處。

既這麽說定了,他們飯後就跟聶青禾商量。

聶青禾忙說不用,“洛姐姐是我請來的,又不做鋪子其他的事情,工錢自然算我的。”

一個月幾百錢,她出得起,以後她還要給洛娘子漲錢呢。

她不是單純為了幫洛娘子,而是洛娘子真的不止這個價,有洛娘子幫忙,她的賬目就清爽簡單,不用自己隨時隨地帶個賬本,有時候忙起來還忘了,要出門都脫不開身。

現在可好多了,她不需要時刻釘在鋪子裏。

下午聶青禾就發現了錢袋,她問洛娘子,洛娘子卻說自己不知道。聶青禾就有些納悶,她明明記得還給賀馭了啊。

洛娘子笑道:“大叔生病了,需要用錢,賀馭給你……啊,他借給你,你就收著唄,等大叔病好了,你再還給他就是。”

聶青禾自然不肯,等真的需要錢,借錢也有借錢的說法,不會這樣。人家賀馭和洛娘子有錢又善良,那是人家的事兒,不是她占便宜的理由。

洛娘子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接受別人金錢資助,也正因為這樣,她越發對聶青禾好奇。一個普通匠戶家的閨女,怎麽就能長得這樣特立獨行,既不貪財也不想靠嫁人改變命運,反而自己努力賺錢,她還是第一次見呢。

她讓聶青禾自己還給賀馭。

傍晚的時候,賀馭竟然親自來接洛娘子。

聶青禾就把錢袋還給他,“賀公子慷慨,我真的不勝感激,我這裏有足夠的錢給父親看病,暫時不需要借債。”

賀馭眼睫輕顫,輕輕抿著唇掩飾自己的尷尬,這還是第一次他給人錢卻被退回來的。他低聲道:“表姐每日來你這裏叨擾,給你添麻煩了。工錢什麽的,我來出。”

他懷疑聶青禾對他有意思,否則她幹嘛無緣無故對表姐好?哪怕為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,也沒有必要主動提出去他家幫表姐做點心,萬一不安全呢?她這樣聰明的女孩子,他不覺得會不懂的保護自己,那只能說明她--喜歡他。

讓他自己驚訝的是,他對此並不像對別人那麽討厭,反而心裏有種陌生的、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
當然,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回應她,因為他還要回戰場,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。

看看舅舅就知道,他和舅舅一樣不是婚配的良人,不能拖累人家姑娘。

她是一個感恩圖報的姑娘,那他即使不能回應,也不能讓人家虧錢。

他認定洛娘子來這裏是給聶青禾添麻煩的,給工錢更是哄她玩兒,這筆錢當然得他來出。

誰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微微蹙著眉,仰頭瞪著一雙清澈水潤的杏眼不滿地看他,“賀馭你也太大男子主義了,你怎麽知道洛姐姐是來給我添麻煩的而不是來幫忙的?她給我幫忙,幫我創造了價值,我當然要付工錢給她。不是我好意,而是她值得!”

賀馭不懂她說的大男子主義是什麽意思,直覺不是好詞,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了,他還是第一次看她板著臉跟他一本正經地說話呢。

以往她在他面前,都是笑意盈盈的,那必須是他錯了。

他立刻道歉:“對不住,我不了解情況,太自以為是了。”

聶青禾輕輕笑起來,眉眼彎彎,杏眼亮晶晶的,很開心地誇他,“賀馭你知錯就改,一點都不大男子主義。我收回之前的話,賀馭,你真的很好!”

這句你真的很好,仿佛是她貼著耳邊說的一樣,讓他瞬間又酥又癢,不但耳朵直接紅透,連帶著白皙如玉的臉頰都染上一層紅暈。

他輕輕咳嗽兩聲,“那……多謝你幫我照顧表姐。”眼見的表姐開心了很多。

聶青禾讓他放心,“洛姐姐也是我姐姐啦,我們女孩子的友誼可是最真摯的,不需要你們男人摻和,你只管忙你的去。”

賀馭被她的話打動,這種言論太過另類,讓他耳目一新,他很認真地給她作揖行禮,“多謝。”

他行禮,聶青禾立刻還禮,“賀公子太客氣啦。”

洛娘子走過來,搖著紈扇咯咯笑道:“你倆在這裏拜來拜去的,這是要幹嘛呢……哈哈。”

跟聶青禾他們告辭以後,賀馭騎馬,洛娘子坐車回家。

路上賀馭不滿地提醒洛娘子,“以後不要亂說,影響聶姑娘的聲譽。”

洛娘子笑道:“這就護上啦?知道我妹妹好了吧?可是世間難尋的妙人兒,你要是……”

“洛秋彤!”賀馭俊美的臉上表情嚴肅,那雙秀長的黑眸也冷峻下來。

洛娘子切了一聲,“沒勁,你就一輩子打光棍兒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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